他说:“姜南,我们现在算不算有个小家了?有你,也有我。”
姜南当时有没有回应?又回答了什么?他也不记得了。
自从和岑归年分手后,他选择性忘记了很多事情,哪怕现在有意想起来,也像布满岁月的老电影一般不清晰了。
关于这个冬天,他只记得最后岑归年落在他耳根上的轻轻一吻。
取暖器在他的面前不远处尽职尽责地散发着热度,放在岑归年腿间的脚渐渐回暖起来。
最后一刻,他在昏昏欲睡时望向了窗外,好像看见了窗边的树杈上有几片新长出来的翠芽。
嫩芽生长,抽条,在春天长成了那棵树上新的枝桠,等到窗前扫下一片密密的树叶带来的阴翳时,夏天就到了。
冬去夏来。
姜南的窗前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天。
姜南在某个夏天离开了有树作伴的单间,不曾回去,又在这个夏天的平常时刻想起来那个不足30平米的小房间和风吹树摇的每一个夜晚。
习惯失恋(1)
难得有个早晨,姜家兄妹都起了个大早。
姜汀用筷子把油条按进豆浆里浸泡,她没忍住眯眼打了个哈欠。
“哥,你今天起这么早,是有工作吗?”
“嗯。”姜南吞了口小米粥,“这个工作是长期的,以后可能我要经常到处跑了,不过你在学校有什么还是放心给我打电话,不会打扰我的。”
“真好。你昨天一回来就钻书房里,吓了我一跳。”姜汀手撑着下巴看他,“ 每次你有什么发愁的就爱在里面一声不吭擦你的专辑和周边,我还以为这次你又要好几天才能恢复呢。”
“你是已经做好决定了?”
“嗯。”姜南其实心里还是没底,他含糊道,“……就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
昨晚回了宋女士消息后,他怎么也睡不安稳。今早与其说是起了个大早,不如说是压根没睡。
姜南打起精神,对姜汀露出个笑容,说:“吃吧,我现在比昨晚好多了。”
至少让他有了主动面对的勇气。无论前路砸下来的是鲜花还是冰雹,总归是要去亲眼看看的 。
如此说着,他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面前这碗小米粥的红枣。
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伪装。
“哥哥,”姜汀突然出声道,“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放长假的时候,你为了拍蝴蝶,跟朋友进山又在山里整整待了好几天?你怕爸妈担心就谁也没告诉,自己偷偷就去了。”
种种原因,姜汀有时候比姜南还不爱提过去发生的事。这还是头一次有她开启这个话题。
提及往事,姜南的脸上露出些怀念,“记得。那次回来咱妈气了好多天,我哄了好久她才原谅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