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可祖父轻飘飘说让他以死谢罪,齐檑脸色呈现出一种难看的白。
&esp;&esp;“行,还不说。”齐弈失望。
&esp;&esp;“老于,把家法拿来。”
&esp;&esp;齐勇着急,“父亲,您何必如此狠心!”
&esp;&esp;齐弈笑了,气笑的,猛地掀了几本书砸过去,“我狠心?我要是狠心,在开始发现你们有走私的苗头的时候,就该把你们杀了!”
&esp;&esp;“你们还真以为我不知道?我来信几回了?说让你们收敛手脚,也几番叮嘱新帝不会是个善茬,走私的事不能干。怕你们不听,我还特地杀了方呼断了后路,结果你们竟然还在干!”
&esp;&esp;齐勇神色一僵,他瞪大眼睛,“方呼是您派人杀的?”
&esp;&esp;可,可从前父亲不是也与方呼暗地合作。
&esp;&esp;他还以为,方呼真的只是出了不测……结果父亲现在说,是他暗中派人杀的。
&esp;&esp;齐弈:“呵。”
&esp;&esp;压着怒火,“所以,你们到底被偷了什么东西?”
&esp;&esp;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,以此衡量到底会不会是陛下派人拿的。
&esp;&esp;齐勇低头:“……是两本账本。”
&esp;&esp;上面记录了近些年来他们干的每一批生意。
&esp;&esp;齐弈闭眼,血气上涌,账本……所以,真的可能是陛下派人暗中拿的。
&esp;&esp;“蠢才!”怒极,骂了一句。
&esp;&esp;齐勇嘴角僵住,父亲又骂他蠢才,他从来没如此骂过大哥。
&esp;&esp;齐弈勉强理智,“上面都记了什么?”
&esp;&esp;齐勇:“……这些年走私的东西,都有记载。”
&esp;&esp;齐弈捏紧拳头,脸色铁青。
&esp;&esp;而这时,门外忽然敲了一声,老于的声音传过来,“老爷,应护卫来信。”
&esp;&esp;齐弈:“!!”来信?!
&esp;&esp;“拿进来。”神情皱的厉害。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齐弈一目十行,迅速扫过信中内容,看完,久久沉吟,脸色前所未有的绷。
&esp;&esp;齐勇见父亲看了信后就一直盯着信沉默,忍不住开口,“父亲……”
&esp;&esp;齐弈没回他,目光仍然是盯在信上,这个字迹他认得,确实是陛下亲笔手书。
&esp;&esp;陛下来信斥责,明说,若是连梨出事,今日的事会追究到底。
&esp;&esp;齐弈深吸一口气,偏头问老于,“可问了送信人,陛下住哪?”
&esp;&esp;老于点头,说出一个地址。
&esp;&esp;齐弈沉吟。
&esp;&esp;他知道,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交代。
&esp;&esp;陛下甚至来信斥责了,他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,事后一句家中小辈隐瞒蒙混过去。
&esp;&esp;他得对这事拿出个态度。
&esp;&esp;但值此关头,齐弈只怕这一去会是个鸿门宴。
&esp;&esp;他抿住唇,想了许久,打算把这事闹大。
&esp;&esp;逮着家中小子去致歉,他要闹出最大的声势来,要人人都知陛下已经来了定邑。
&esp;&esp;他好歹也是三朝老臣,众目睽睽之下陛下总不该因为小辈的事过于责难他,不然岂不是让同侪胆寒。
&esp;&esp;当然,之后最好再把他请到府中来住,区区一民宅,实在是委屈了真龙之身。
&esp;&esp;看一眼齐檑,他朝老于下令,“找荆条来,我带着齐檑去请罪。”
&esp;&esp;“还有那两个护卫,直接杀了,带着他们的头颅一起去。”
&esp;&esp;老于:“是。”
&esp;&esp;齐檑心往下沉,脸上苍白,祖父是要放弃他了?
&esp;&esp;“还有你。”齐弈指一下齐勇,骂道:“教子无方,你也给我滚去请罪!”
&esp;&esp;齐勇脸色不好,不情不愿道:“……是,父亲。”
&esp;&esp;齐弈又召了其他亲信来,交代此次随行之人务必要全是好手。韦弦的事令他不安,崔冶的倒台更让他心神不宁,所以他要以押送为由多带点人。
&esp;&esp;一切安排妥当,他沉沉吐了一口浊气。
&esp;&esp;两刻钟后,已经入夜。
&esp;&esp;他带着声势浩大的齐家人,往崔厉所在的民宅去。
&esp;&esp;一路上,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