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虞洲:嗯?
&esp;&esp;戚棠掐了人也不愧疚,看虞洲脸上出现某一瞬间意外与鲜活,反倒理直气壮:刚刚有点生气。
&esp;&esp;她直抒胸臆。
&esp;&esp;她生气很明显,虞洲看出来了。
&esp;&esp;只是虞洲不知道该怎么哄,毕竟原因在她。
&esp;&esp;她想,如果是任何与戚棠相熟的人,林琅、酒酒、晏池,大概谁都能揉揉她的脑袋哄哄。
&esp;&esp;他们与她的情意不浅,做什么事都能信手拈来,不怕戚棠生气。
&esp;&esp;生气了就把人摁进怀里揉脑袋,揉的乌黑发髻都凌乱了也没关系,她消气就好。
&esp;&esp;偏偏她不行。
&esp;&esp;她在意太多,她也不能打破她二人之间微妙的界限。
&esp;&esp;突破了分寸,也许会发生什么连虞洲都控制不了的事情。
&esp;&esp;方才黛娘的话是警告,是虞洲逐渐淡忘的,随着轮回,一轮一轮在她信念中逐渐淡退的警告。
&esp;&esp;行差踏错。
&esp;&esp;不得轮回。
&esp;&esp;虞洲垂眼看她们站的地方。
&esp;&esp;戚棠裙摆沾了些脏污,仍然能漾出好看的涟漪。虞洲眼皮跳了一下。
&esp;&esp;戚棠看着虞洲因垂眼而分外明显的眼睫,直白道:不过现在好一点了。
&esp;&esp;她像在示弱,像在示好,像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。
&esp;&esp;虞洲抬眼看着戚棠,忽然笑了一下,笑意很淡。
&esp;&esp;戚棠被取笑了,伸手拍了她一下,仍是气鼓鼓的样子,真就如她所言好些了,或许是见虞洲不像是无动于衷,试探性的给出意见:或许你再哄哄,我就能彻底不生气了。
&esp;&esp;虞洲在想,她在这方面毫无经验。
&esp;&esp;反倒是戚棠低低凑过去给了个慢动作的拥抱。
&esp;&esp;她像是放任自己钻进别人怀里,额头抵在虞洲肩窝处,随拥抱垂下的眼底漠然似的划过了什么。
&esp;&esp;她如今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了。
&esp;&esp;她想要拥抱,那一瞬的心软也是真的存在过,可是真的抱了之后,她贴着的躯壳心脏似乎跳得剧烈了些,而自己却没有多余的感觉。
&esp;&esp;而心软如潋滟湖水波心的一点,轻风拭去就没有痕迹了。
&esp;&esp;就好像,那只是再随意不过的举动而已。
&esp;&esp;也许戚棠没有多少真心,她抱得很刻意,像是兴之所至的一个玩笑,也许只比玩笑多了一点认真。
&esp;&esp;但是虞洲眼底出现了一刻空白,她冷而残忍的生命里,即使拥有了旁人艳羡的东西,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片刻柔软与温热。
&esp;&esp;那是不同于鲜血喷洒的温热,不同于互相残杀之前所扼上的柔软的喉咙。
&esp;&esp;她呼吸在耳边,很轻很轻的掠过一阵风。
&esp;&esp;戚棠说:算了。
&esp;&esp;没头没尾的一句,不知道在算了些什么。
&esp;&esp;戚棠抱了她两下,手在虞洲后背叩紧,那是她们之间心脏距离最近的时候。
&esp;&esp;虞洲喉咙动了一下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林琅后来再没出现过。
&esp;&esp;他本来是江湖游侠,算是被戚棠连累,想走随时可以走,只是一句话不说,很奇怪。
&esp;&esp;戚棠觉得古怪,又摸不准原因她这小师兄行为无章,一直乖僻,前段时间陪她,算是安分守己得像有阴谋。
&esp;&esp;为了省钱,戚棠去把林琅的房间退了。
&esp;&esp;倒不是真的差这么点钱,就是觉得反正他都不在了。
&esp;&esp;用这点钱可以给虞洲买根簪子。
&esp;&esp;算解被抛下的愤慨!
&esp;&esp;解气!
&esp;&esp;其实他们之间没有联系方式,她和晏池能通过小鹤交流信息,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和除晏池之外的人有如此交流。
&esp;&esp;原本不能如此确定,只是她往日过于相信别人,再傻也信别人,所以巴巴的被骗了好些年。
&esp;&esp;所以,她与晏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?
&esp;&esp;所以,她母亲和胡凭师伯之间的关系,是不是与她和晏池师兄之间的关系一样呢?
&esp;&esp;提及晏池,戚棠总忍不住打量坐在她身边的虞洲,她最初将这两个人绑在一起,将梦里写的都当真了。
&esp;&esp;洲洲,戚棠想起那段傻不愣登的时候,笑了起来,我原先,还以为你会喜欢我师兄。
&esp;&esp;她施术法,将灵力凝结成句子,又预备飞了一只小鹤给晏池。
&esp;&esp;虞洲诧异似的看了她一眼。
&esp;&esp;那段被戚棠命名为不可说的梦被玩笑似的提起,戚棠似乎全然没当回事。
&esp;&esp;虞洲说:为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