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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之挽天倾 第573节(2 / 2)

&esp;&esp;自年前年后,先后走了两位阁臣,眼下又要离去一位。

&esp;&esp;贾珩又与宋璟说了一会儿话。

&esp;&esp;待宋璟告辞离去,晋阳长公主玉容幽幽,端起茶盅,呷了一口,说道:“他在拉拢你。”

&esp;&esp;贾珩道:“都说外甥像舅,方才看着这话不假。”

&esp;&esp;宋璟还算好的,自矜身份,热切倒不谄媚,而魏王陈然年岁尚轻,就有些沉不住气。

&esp;&esp;元春静静听着二人叙话,心头幽幽一叹。

&esp;&esp;晋阳长公主解释道:“本宫那个嫂子,一共兄弟姐妹四个,宋璟是第三,曾获举人功名,后来出仕,倒是其弟宋琼,是两榜进士,目前在河南为知县。”

&esp;&esp;贾珩道:“这般一说,两位宋国舅,并未得圣上大用。”

&esp;&esp;“只怕这二年也要重用了,毕竟,魏王如今开了府,不管如何,他是皇嫂之子。”晋阳长公主意味深长说了一句,而后柔声说道:“说来,皇子成年开府,还是太祖朝定下的规矩,让诸亲王宗藩出来观政办差,算是汲取前明之教训,前明皇子长于妇人之手,不通世情庶务,而为臣下所欺。”

&esp;&esp;前明皇室将藩王当猪养,陈汉太祖就汲取教训,皇子虽同样不就藩,而是在拣选继承人上,以开府观政,锻炼能力。

&esp;&esp;“有利有弊,前明初立也曾分封诸藩,但建文甫继,急行削藩之策,叔侄兵戎相见,而使帝系偏移,后世子孙殷鉴于此,自然改弦更张。”贾珩摇了摇头道。

&esp;&esp;“重用宗藩,就容易酿出祸乱,说来司马乱晋,才使中原沉沦。”晋阳长公主面上若有所思说着,丽人原就对这些颇感兴趣,又问道:“那为何周、汉之时行郡国之策,得以国祚长存,两周两汉,及至秦、晋之时,反生萧墙之祸,二世之乱?”

&esp;&esp;贾珩道:“此事说起来复杂,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,不过殿下这个问题问的好,盖因,世无长治久安之国,并无一定之策,不过世移情变,因时因地制宜而已,故而,历朝历代都在镜鉴前朝之治国得失,然又因旁事而祸乱失国,治乱兴衰,此起彼伏。”

&esp;&esp;刘邦在封刘姓诸王的时候,肯定想过,秦二世而亡,竟然没有始皇血脉起兵勤王,结果天下为异姓所得。

&esp;&esp;司马懿篡曹魏时,估计也想过这个问题。

&esp;&esp;晋阳长公主闻言,面色现出思索,道:“可否细言?”

&esp;&esp;贾珩道:“殿下其实问的是两事,如经纬横纵,其一是分封和郡县二制,高下优异,其二是神器谁持,方得长久?”

&esp;&esp;丽人点了点头,美眸焕彩。

&esp;&esp;的确是经纬横纵。

&esp;&esp;贾珩道:“其一,先贤多有论述,不需赘言,况且如今郡县制成,但也不是说,并非分封就彻底摒弃于外。”

&esp;&esp;第一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桉,州县就是符合古代中国,中央和地方的纵向权力分配方式。

&esp;&esp;但分封,如果用之于全球布武,却是统治成本最低的方式,各自分封一块儿地,自负盈亏,数百年后,肉都烂在锅里。

&esp;&esp;“昔日,周天子分封宗亲,封邦建国,以礼乐教化四方,彼时宗亲开疆拓土,驱逐蛮夷,即为宗藩,宗藩者,天子之藩篱也,既为藩篱,当镇四方抵抗外患,如司马氏诸王秉政,将篱笆扎进了自家院中,如何不生祸乱?而武帝削藩,使众建诸侯而少其力,绝嗣、坐罪失国者,疆土、人口收归中枢,重定州县,暗合此意。”

&esp;&esp;“篱笆扎进了院子?”晋阳长公主喃喃说着,面上若有所思。

&esp;&esp;“四夷既服王化,行郡县制而纳归治,对未服王化的蛮夷之地,初始可行分封,以为屏藩,而后再经百年众建诸侯,人口繁衍,逐渐纳入归治。”贾珩道。

&esp;&esp;分封可以说开疆拓土的利器,什么叫宗藩?就是天子的藩篱,谁家把篱笆扎院子里的?

&esp;&esp;而周人事实上也一直受戎狄侵扰,封出去,开疆拓土,化夷为夏,然后肉烂在锅里。

&esp;&esp;贾珩道:“至于神器何持,方得长久?大权付之于宗亲,则八王之乱,祸起萧墙;付之于家臣,则门阀林立,豪强士绅;付之于家奴,中唐阉宦恶奴欺主,行废立之事;付之于外戚,梁冀跋扈,王莽篡国;皆不付,尽集权于上,君主时贤时愚,时仁弱时暴戾,如是何解?”

&esp;&esp;这牵涉到横向权力分配,即将权力放在谁手里的顶层设计,才最稳固,最高效?

&esp;&esp;以人主而言,大抵行制衡之道,士族、外戚、宦官、武勋,无所不用,谁贤用谁,贤时用,不贤时罢。

&esp;&esp;可人主如前贤而后不贤呢?

&esp;&esp;人主如是,团体亦如是,六亿神州尽尧舜,终究是一个理想国罢了。

&esp;&esp;故,世无长治久安之国。

&esp;&esp;晋阳长公主听着贾珩所叙,玉容幽幽,道:“如是这般一说,还真是从未有长治久安之国。”

&esp;&esp;贾珩道:“就如同人之生老病死,不是任何政制可以避免的。”

&esp;&esp;没有人可以永远十八岁,但永远都有人十八岁。

&esp;&esp;那一年,汤师爷也十八岁。

&esp;&esp;元春见二人沉默,气氛似有低落,嗔道:“珩弟好端端的,偏偏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
&esp;&esp;晋阳长公主自失一笑,说道:“是的,好了,不说这些了。”

&esp;&esp;贾珩端起茶盅,抿了一口,道:“随意聊聊而已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会儿都过了正午,本宫也有些困了,就先去午睡了,你们姐弟聊着。”晋阳长公主轻笑说着,然后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。

&esp;&esp;暗道,上午西山之行,二人并没有得独处之机。

&esp;&esp;“我等会儿也要往锦衣府去看看。”贾珩点了点头道。

&esp;&esp;因为明日就是朝会,需得将相关卷宗都整理一番,另外就是犯官抄没的财货,也需得大致一个数目。

&esp;&esp;贾珩转而看向元春,道:“大姐姐想来这会儿也困倦了,我送大姐姐回去。”

&esp;&esp;少女身着王府女官袍服,比起往日的雍美、丰丽,多了几分别样之美。

&esp;&esp;元春螓首点了点,低声应道:“这会儿,是有些困倦了。”

&esp;&esp;二人相伴离了阁楼,沿着公主府绵长的回廊行走着,正是午后时分,日光柔和明媚,空气中隐约传来一些早春花卉的馥郁芬芳。

&esp;&esp;贾珩轻声道:“本来是想与大姐姐一同在山上游玩,不想又是忙了一个上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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