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凤姐抬起美眸,看向那少年,忽觉鼻头一酸,眼眶里蓄积的泪水再也忍不住,那张艳丽的玉容顿时泪流满面。
&esp;&esp;也不知为何,心头的委屈再也止不住。
&esp;&esp;她守活寡了一年,谁曾体谅过她的难处。
&esp;&esp;贾珩见此,一时默然,待凤姐哭了一阵儿,从袖笼中取出一方手帕,递将过去,说道:“凤嫂子,擦擦眼泪吧。”
&esp;&esp;凤姐双肩抖动,伸手接过那少年的手帕,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。
&esp;&esp;她是寡妇,有些事儿心头再怎么想,但却迈不出一步去,否则被推开,她脸面丢尽,她就不用活了。
&esp;&esp;贾珩默然片刻,说道:“凤嫂子如是想回娘家,再择夫婿,容我和老太太说。”
&esp;&esp;让一个正处青春芳龄的女人守活寡,尤其是凤姐这种性情要强,可能欲望也…强的女人守着活寡,的确是一种残忍。
&esp;&esp;“珩兄弟!”凤姐一张艳丽的瓜子脸先是涨得通红,哭声戛然而止,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蛋儿,凤眸满是羞恼之色,说道:“珩兄弟,当…当我是什么人了。”
&esp;&esp;她何时存着改嫁的念头?只是……冬夜漫长,火炉子里的炭火怎么拨都拨不热,待每到夜深人静之时,那种难以言说的寂寥和孤独涌上心头。
&esp;&esp;但她谁也不能找,过去府上一些那些烂了嘴的婆子说她与蓉哥儿、蔷哥儿两个毛头小子走的近,还说着闲话。
&esp;&esp;但她什么时候都没有做过不守妇道的事来。
&esp;&esp;贾珩道:“凤嫂子,琏二哥只怕是不能回来了,凤嫂子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,这样苦熬着,也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&esp;&esp;“我知道珩兄弟的好意。”凤姐拿过手帕擦了擦眼泪,手中攥着手帕,柔声道:“现府上,与可卿还有尤嫂子说说话,这样也挺好的。”
&esp;&esp;心湖忽而翻涌起一道道琐碎的念头,那张手帕都洗的有些发白了。
&esp;&esp;贾珩看向凤姐,点了点头道:“那就好。”
&esp;&esp;他也不知怎么安慰凤姐,只是觉得这并非长久之计,再过二三年,凤姐多半也是会想着回娘家的。
&esp;&esp;这还不如李纨,想熬都不知为谁去熬。
&esp;&esp;琉璃马车夜色中撕开风雪,一路碾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,“嘎吱、嘎吱”地向着宁国府而去,虽也有些许颠簸,但却并没有见着凤姐如宝琴那天一样,一下子跑到他跟前。
&esp;&esp;贾珩暗道,他就说那天事情有些古怪,小胖妞直接跌倒他近前,然后他没忍住亲了她一口。
&esp;&esp;许是小胖妞惯性大?惯性是与物体的质量有关吧?
&esp;&esp;第894章 凤姐:趁着方才的气息还在……(三更两万字,求月票!)
&esp;&esp;宁荣街,夜色迷离,巍峨耸立的牌楼如柳絮的雪花弥漫下,静静矗立。
&esp;&esp;“到了,奶奶。”外间的平儿开口说道。
&esp;&esp;马车随之一停,拉着马车的马打了一个响鼻儿,腾腾热气自鼻孔和马嘴中喷出,摇晃了马头,覆着薄薄一层的雪花抖落一地。
&esp;&esp;“凤嫂子。”贾珩凝眸看向玉容恬静,垂眸不语的凤姐。
&esp;&esp;凤姐讶异道:“珩兄弟,到了?”
&esp;&esp;贾珩道:“我先下去了。”
&esp;&esp;说着,挑开车帘下了马车,看向那一身昭君套,衣裙桃红明媚,对凤姐说道:“凤嫂子,我先回宁国府了。”
&esp;&esp;凤姐伸手掀开车帘,灯笼下映着一道泪痕浅浅的妍美脸蛋儿,声音幽远中弱了几分往日的凌厉,说道:“去罢。”
&esp;&esp;待贾珩离去,平儿这时撑着一把雨伞过来,道:“奶奶,回府上去罢。”
&esp;&esp;凤姐轻轻叹了一口气,平儿的搀扶下,返回府中,进入厢房之中,目之所及,一片冷冷清清之状。
&esp;&esp;坐床榻上,捏着方才的手帕,道:“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。”
&esp;&esp;平儿道:“奶奶,洗洗脚,早些睡吧。”
&esp;&esp;说着端过一盆热水,伺候着凤姐洗脚。
&esp;&esp;凤姐去了鞋袜,将脚放入铜盆中,目光一时出神。
&esp;&esp;“平儿,去将那东西取了来。”凤姐柔声道。
&esp;&esp;平儿担忧道:“奶奶……”
&esp;&esp;这前段时日才刚刚消停一会儿,这怎么又开始了?
&esp;&esp;凤姐幽幽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平儿,没事儿。”
&esp;&esp;今个儿正有兴致,趁着方才的气息还。
&esp;&esp;平儿只得准备了冰绡以及麝香,放下帷幔,吹熄了灯火,主仆二人躺床榻上。
&esp;&esp;翌日,天光大亮,帷幔落下的床榻中,凤姐撑起一只雪白的胳膊,起得身来,只觉身子绵软,脸颊晕红如霞,睁开的凤眸中见着一丝奈。
&esp;&esp;平儿已经早早起得身来,凝眸看向凤姐,说道:“奶奶,热水已经准备好了,洗洗身子吧。”
&esp;&esp;昨个儿也不知怎么了,奶奶如血山崩一样,简直让她不知所措,许是因为先前太久没……
&esp;&esp;难道和那块儿新的手帕有关?
&esp;&esp;嗯,此刻的凤姐俨然如原着中的贾瑞,风月宝鉴中沉沦,但女人与男人体质终究不同,后者樯橹灰飞烟灭
&esp;&esp;凤姐倒没有那么多不适,只是脸颊晕红如霞,明媚如霞,起得身来,说道:“扶我起来,洗洗澡,去老太太那请安。”
&esp;&esp;这两天是贾政的生日,凤姐需要帮着贾母收拾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