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经理又要求许倩子向顾客道歉，“你看见了没？你退一步，人家也退一步！”

&esp;&esp;“快，向顾客道歉！道完歉就赶紧干你活去！”

&esp;&esp;然而——

&esp;&esp;许倩子却愤怒地将身上的红马甲脱了下来，直接扔在顾客脸上！

&esp;&esp;然后她梗着脖子和经理说道：“我——就——不！”

&esp;&esp;“我没有犯错！我一点儿错都没有！她凭什么要我向她道歉？要道歉，也是她向我道歉！”

&esp;&esp;“你以为，就你们商场一小时八毛钱的临时工，我还要受这个鸟气？你以为我稀罕！”

&esp;&esp;“呸！我不干了！”

&esp;&esp;顾客惊呆了。

&esp;&esp;经理也被气得不行，面色铁青地说道：“许倩子！你怎么敢的啊！你……你之前干了五天的工资还想不想要了？”

&esp;&esp;许倩子回头骂了一句，“送给你买棺材！”然后扬长而去。

&esp;&esp;这时，许倩子怒气冲冲地从关春玲、关月旖身边走过。

&esp;&esp;说起来，关月旖离开桐叶镇已经三年了。

&esp;&esp;所以她三年没见过许倩子。

&esp;&esp;印象中，许倩子是个身材健美、活力四射的娇俏美少女。

&esp;&esp;怎么会变成眼前这样……身材干瘪、肌肤青白、满面憔悴的样子？

&esp;&esp;而且她也不打扮了，可能是为了好干活，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，拢到脑后扎起来，短短的像个拖把头。

&esp;&esp;关月旖目瞪口呆地看着灰头土脸的许倩子，

&esp;&esp;脑海里忍不住想起——高三那年的春日午后，

&esp;&esp;许倩子梳着俏皮歪马尾，画着淡妆，耳下吊着白色塑料大圈时尚耳环，穿着工装牛仔裤和最流行的条纹蝙蝠衫……

&esp;&esp;少女坐在铁栏杆上悠闲地晃着小腿，

&esp;&esp;和祁俊相依偎在一起的模样儿……

&esp;&esp;关月旖简直不敢将眼前这个枯瘦麻木的年轻女人，和记忆深处娇俏健美的少女联系在一起。

&esp;&esp;而当许倩子走过关氏母女仨的身边时，也打量了她们一眼。

&esp;&esp;但，从许倩子的视觉看来，

&esp;&esp;关春玲是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女性，她个子高挑，穿着带毛领子中长款束腰黑色皮衣，脚下穿着长筒皮靴，围着驼色的围巾，是个衣着体面时髦的年轻女郎；

&esp;&esp;关月旖是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，被关月旖牵在手里的是个六七岁大的小萌妹；

&esp;&esp;这对姐妹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棉衣，一件是嫩嫩的鹅黄色，一件是粉粉的粉红色，

&esp;&esp;她们脚下都穿着保暖又舒适的毛皮鞋，脚腕上还都套着灰色的袜套；

&esp;&esp;她们都梳着同样的发型……

&esp;&esp;在与这“姐妹仨”擦身而过时，许倩子心想：好奇怪，这姐妹三人里的大姐二姐看起来好眼熟！

&esp;&esp;仿佛在哪里见过……

&esp;&esp;很快，许倩子又放弃了猜测。

&esp;&esp;因为她觉得，如果她能认识这样有钱的人，大概率是不会忘记的。

&esp;&esp;许倩子苦笑了一声，快速离开。

&esp;&esp;关氏母女呆站了好一会儿，回过神来，才赶紧出来了。

&esp;&esp;如今临近年关，来自选商场买东西的顾客很多，许培桢排了半小时的队，这才付了账，拎着东西出来了。

&esp;&esp;小月月拉着妈妈，说要买去“经济条件”允许的东西，然后回四合院变身……

&esp;&esp;关春玲没听懂。

&esp;&esp;关月旖笑着解释过，

&esp;&esp;关春玲哈哈大笑，许培桢也忍俊不禁。

&esp;&esp;最后许培桢领着妻女们去了十六街。

&esp;&esp;这里常年有人摆摊，而且市集规模不小。

&esp;&esp;商品的价格不算贵但质量不怎么样，而且大多都是过时很久的东西，显得土气、寒碜。

&esp;&esp;但对女人们来说，逛街最大的乐趣，就在一堆不太好的东西里，找到值得的，而且价格也经济实惠啊！

&esp;&esp;于是关月旖买了一摞红纸，准备回去剪窗花；

&esp;&esp;还买了一大包碎布头、十来张草席和一大瓶农民自制的浆糊；

&esp;&esp;关月旖还买了十来串特别特别便宜、特别特别具有乡土气息的塑料项链……

&esp;&esp;当然了，针线也买了些。

&esp;&esp;关春玲买了点儿菜。